[阴阳师AU][茨狗茨]镇妖 3
人有势不两立者，妖也有。
只是人的过节怨憎，几十年不忘便是永远、便是一生，妖却没有这般期限。本就是无所谓永远与须臾的生命，自然少了很多人类定义的“死对头”。要么在生死相搏后留生者扬眉吐气，要么双双在漫漫时间里毫不留情地遗忘殆尽。
妖要长久对立，除非利益持续冲突尚未解决，或者……就是看某个家伙的性格哪里都不顺眼。
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，”坊间传说里暴烈、性躁的荒川之主在火堆旁正襟危坐，慢条斯理地烤着鱼，“当时是大天狗先动手的。”
“哼。”大天狗冷哼一声，咬了一口手上的鱼，没有解释。
荒川抬起手来拍了他一掌在肩上，“你这条没熟！”
“汝手上的要焦了。”
“你当我瞎啊？别瞎说。”
“……”茨木觉得心情有点复杂。虽然他不太关心别的妖的恩怨，但大天狗对荒川之主的看不惯连人类阴阳师都知道，他也略有耳闻。像现在这样，同这两个传闻势不两立的家伙围坐在火堆旁边烤鱼这种事情……实在是有点超乎预料。
传闻确实是经常出错的东西。传闻说酒吞童子妖力大不如从前，传闻说人类阴阳师晴明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，传闻说九命猫的实力远超众人评价……传闻再多，不如亲自验证。只是哪怕空穴来风，也总有个由头，像眼前这样传闻与所见大相径庭的，存在蹊跷的可能性很大。
“你不要糟蹋鱼了拿来我给你烤。”
“吾不食恶妖所制食物。”
“呸，你还帮恶妖生火呢，拿来。”
……只是此时此刻，茨木烤着鱼眼观鼻鼻观心，诚恳地认为大概是自己想多了。
大天狗在冷冷道出荒川之主名讳后，展开翅膀就飞了出去。
茨木跟到那里的时候，大天狗和荒川已经打了起来。水与风之力纵横交错，黑羽和水汽弥漫在空中。大天狗在空中敏捷而精准，荒川借水之力攻守兼备，此处的风刃劈开了水墙，那一处的巨浪将黑羽打散，镇妖谷内妖力虽被限制，招式却是实打实的来往。
从感受到妖力对抗的那一刻起茨木就感到血液沸腾了起来，浑身妖力都在叫嚣着战斗。但这分明是两个大妖的斗争，擅自插足是极不合武道的行为，于是他只好在一旁看着，对哪一方恨不得以身代之。
终于大天狗在躲避一道水箭时差了一毫，翅上黑羽被击下一片，茨木这才想起这家伙初见时还带着一身的伤，眼下还不知道好到了什么地步。若是在此处又添新伤，同自己一战的约定还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实现，因而冲大天狗喊道，“吾友！汝伤未愈，可需吾相助？”
大天狗在空中微妙地顿了一下，来不及回答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水球糊了一脸的水。
茨木：……
荒川之主终于将澎湃的水之力收住，稳稳站在浪头上，笑得志得意满。
大天狗平静地抹去脸上的水，落在岸边，转头看向茨木，“汝刚才唤吾什么？”
大天狗与荒川之主相识百年有余，只是两人性情差别太大，很难说交情有多么深厚。
那时候大天狗追赶一只屡次诈骗的青蛙瓷器到荒川，几次三番被他逃进水里躲掉。在大天狗琢磨怎么逼它出来的时候，忽然一个浪子就把这青蛙给扔到了岸上。大天狗看向浪来的方向，荒川之主正远远地站在水上。
大天狗甩出一道风之力将头晕眼花地青蛙瓷器给禁锢住，刚要向这出手相助的大妖道谢，便见那荒川之主踏着浪上了岸来，一脸嫌弃地看着那青蛙瓷器，“太丑了，吾之领地容不下汝。”说完又转头，上下打量一番大天狗，一脸的不可置信，“汝长得不差，有必要养这种家伙衬托自己吗？”
大天狗：……
那之后偶尔也有窜到荒川周遭的作乱小妖，有时候逢着荒川之主离得不远，他也会顺手帮个大天狗的忙。一来二去，也算是点头之交。
甚至有时候大天狗追着踪迹过去时，会发现荒川之主已经将那妖物缚在岸边，自己守着一个酒坛子百无聊赖地坐着。见着他来，招手让他来喝酒，偶尔兴致来了，也烤些鱼虾来吃。两人妖力一风一水，谁都对生火的事不大熟悉，最后两个妖力卓绝的大妖在树枝旁边蹲了一天，火才终于被大天狗给生起来。①
大天狗一度觉得，荒川之主这家伙并不像坊间传说的暴戾无常，除了有点颜控有点毒舌有点沉迷烤鱼……也没有什么了。
只是后来因为赤舌的事情，当两个人再次围坐在同一堆火前时，已经隔了百年。
“晴明先生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。真的……没有问题吗？”
“晴明……”
不够，还不够。尽管知道屋外的八百比丘尼和神乐都在担心自己，晴明仍一声不响地在画着符。他已经大概知道了一部分未来可能降临的灾难的走向，那只是冰山一角，但他已经毛骨悚然。再多的准备都是不够的，他要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劳，但绝不能放任不管，绝不能。
“嗷呜……晴明大人！”小白从窗子里跳了进来，一副着急的样子，“晴明大人！小白找到鬼使黑和鬼使白问过了！他们说阎魔大人之前说要出去一趟，然后确实就一直多没有回阎罗殿，现在他们也在寻找阎魔大人！只留下判官大人在代她处理事务！”
果然……么。他说的不假……
晴明的手顿住，而后又继续画起符咒。“我知道了。小白，现在去休息吧，今天晚上，再帮我去请一请青行灯。”
“晴明！”不管不顾八百比丘尼和神乐的阻拦，源博雅直接推开了门，“我已经把他们找来了！”
闻言晴明终于放下手中的笔，将符咒叠好，转身向门口走去，“好的，谢谢你。”
他走出门外，姑获鸟，萤草，座敷童子，椒图还有犬神正等在院子里。
“你们能来帮忙，真的万分感谢。时间紧迫，我就不再说一些客套话——”晴明手中的扇子啪地打在手上。
“我们要做一点，无用之功。”
①梗来自 @老大今天打谁！老师的钻风取火，特别可爱。
镇妖，又名“辛苦抽卡几十年，一朝回到解放前，还我SSR还我血汗勾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