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阴阳师AU][茨狗茨]镇妖 5
荒川进入镇妖谷，本是要查看河水异动，眼下也要出发北行了。茨木想了想，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能打的，怎么能没打就跑？于是坚决要求一同前去。荒川看了看茨木手上缠绕的黑焰，欣然同意。
可是当茨木回过头看见大天狗，又觉得难得碰到一个飞行系的，才打了几架，打完就散，有点可惜，面色为难明显到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。
荒川表示这很好解决。
“河水异动，哎，也不知道谁搞出来的。”荒川若无其事地对着茨木感叹，“管他正义不正义，反正本大爷只在意水利，谁搞事干谁。”
茨木：？
大天狗：……
大天狗深深地叹了口气，“我同你们一道前去。”
于是三个大妖组了个队，就要往北边去。
镇妖谷虽被称作谷，但并不只是个地形单一的山谷而已。它有多大，在哪里，向来不为外人知晓。谷中的情形，也向来莫测。
有名气的大妖，无论修炼方式和妖力性质，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他们都在无数次生死相搏中成为了活下来的那个。活得越久，越容易感受到死亡的威胁。
越往北走，能感受到周围的妖气越少，连植物都变得低矮又稀疏起来。谁也没有说出口，但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戒。
在茨木第十次向荒川提出打一架的时候，荒川正要换第十个理由拒绝，忽然顿了顿，抬手指向远处山丘，难以置信地开口，“在这种地方有寺庙？”
那是制式考究又简洁的一方建筑，看起来翻新过很多次了。新新旧旧的外墙和屋檐使它少了一些威严，却多了更多的沉淀。
门口有三两个僧人扫着地，同前来寺庙的人们问好。
……人类？
“镇妖谷里怎么会有人类？”茨木也皱了眉，“这些弱小的家伙在这里怎么生存？”
“事出反常必有因，”荒川声音沉了下来，“也许和河水异动有关联。”
“去看看。”大天狗简洁地总结。
寺庙所在的山丘脚下，是一个人类村庄。
大天狗第一个靠近了村庄，然后就顿住脚步，“这里有结界，新的一重结界。”
茨木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，发现这结界的作用非常单一。它对于妖气有着明显的排斥，但强行通过后就不再有影响，同镇妖谷整个范围内压制妖气的结界不同。然而即便如此，它也足够拦住大部分妖怪了。
他们分别收起了彰显妖怪身份的体征，连茨木也敛住了妖气。村庄里人不是很多，看到他们的眼神都有些疑问。大约是很少见到外来者，那些人都不大敢同他们靠近，只有三三两两的嘀咕。
他们穿过村庄，越来越靠近那通向山顶寺庙的石阶。荒川皱起的眉头就没有缓和过，而大天狗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郁。
“这些人都活不长，”茨木仍然是平常的语气，“精气都很微弱。整个村庄的人类精气，比那山顶寺庙聚集的还要稀薄。”
“这个寺庙必定有问题。”大天狗几乎是愤愤地说着，“从那寺庙下来的人都面色苍白，精气不稳。吾倒要看看，是何人敢在镇妖谷中行如此不义之事！”
“大天狗，”荒川忽然开口，“看到始作俑者你要怎么做，杀了吗？”
“自然。”
“不问缘由？”
“无论是何缘由，行此等不义之事者，该当一死。”
“……”荒川深呼一口气，“走吧。”
很多时候，荒川都觉得大天狗是个……捉摸不透的妖怪。
任何事情上，大天狗都奉行正义。他的立场从来不必猜，这是很好懂的。但很多时候，他所奉行的正义，又几乎是一种一意孤行。荒川觉得大天狗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其他价值判断，所以他自己的价值判断，也常常超乎别人的理解。
他与大天狗相识百年，互不往来却有个八九十年了，也就是这个缘故。
导火索是一个小妖怪。
那年夏季平安京大旱，荒川干流的水位都下降了很多，很多小一点的支流直接断流。有一条勉强还维持着一点流量的支流的下游，住着那只叫赤舌的小妖怪。
支流上游的人们，为了使水足够供给自己村庄使用，将水闸完全关上了，使得下游本来就不多的水量变得少得可怜。
喜欢在河里躺着晒太阳的赤舌，为水位下降而不满着。他跑到上游去查看，发现水闸被关上了，很是生气，使用风鼓雷将看守水闸的守卫劈晕了过去，把包括防洪水闸在内的闸门全都给打开了。下游的水终于多了一些，赤舌又舒服地泡回了下游的河水里。
然而就在当天傍晚，整个荒川流域的大雨忽然倾盆而至，下了整整三天。河水水位暴涨，那六个还晕倒在地的守卫被汹涌的河水卷进河流，尸骨无存。然而这都还不是最糟糕的。
因为赤舌的举动，上游水闸大开，下游的河道完全不足以承载如此大的水量，河堤崩溃，河水冲向田野。即便人们尽可能及时地在第二天早上关闭部分水闸，下游靠近河流的房屋也已经被冲毁。死伤者数百人，无家可归者数千。
接着，还有饥荒。距离秋收不过数月，已经来不及重新耕种一批庄稼，这一大片的人们将面临严重的粮食短缺。没有能力重建房屋的人们，还将遭受即将到来的的寒潮的侵袭。
若上游的人不只求保全自己，没有完全关闭水闸，也许赤舌就不会跑去上游查看。若赤舌没有打开所有的水闸，也许洪水的威力不会那么强大。若那几个守卫醒来得早那么一点，也许包括他们自己在内千百人的性命将得到拯救。
但没有那么多也许。这场大旱之后的洪水，已经将死亡和饥寒带给了那么多对一切“也许”毫不知情的人们。他们最多不过，也只是跪倒在地上，流着泪诅咒无情的上天和不公的命运。
这样大的事件，自然会引起荒川之主和大天狗的注意。
大天狗赶到那条支流河口的时候，荒川之主刚揪住慌乱得发抖的赤舌。
那只小妖怪结结巴巴地向两个大妖交代了自己做的事情，反复强调了很多遍，他真的只是不满上游那些人不管下游死活，完全没有故意捣乱的意思，打开了不该打开的水闸也是因为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。
荒川之主眉头紧锁，正在考虑赤舌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，荒川支流的水患又改怎么解除的时候，大天狗已经扬起了黑羽。
赤舌第一时间要逃跑，但……在大天狗这样的大妖面前，他那微弱的妖力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荒川之主匆忙间立起的水墙只能化解一部分攻击，然而毕竟是保住了赤舌的性命。他再一抬手将奄奄一息的赤舌卷进水球力掩进水下，转头震惊地看着大天狗，讶异而又愤怒地质问他：“你怎么能直接下了杀手？！”
大天狗回答得斩钉截铁，“他刚刚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。荒川支流水乱受害者数千，此乃大不义，始作俑者，该当一死。”
荒川之主觉得大天狗的这番逻辑不可思议，“那你难道没有听见，他并不是蓄意作乱， 况且若非上游村人自私贪婪，他也不会去制住守卫打开水闸！”
大天狗仍然是冷静无比的语调，“有心作乱是乱，无心作乱也是乱。一码归一码，不义即是不义。”
“……”荒川快要没法跟他沟通，“所以你一定要他的命是吗？”
“是。”
“若我说不呢？”
“……”大天狗直直看着荒川的眼睛，“那汝亦是不义之人。”
“哈，”荒川快被气笑了，“我从来就不在意什么义不义。而你，又是哪里来的资格，定义我是否正义，那小妖怪是否正义？”
“——大天狗，你凭什么？”
①赤舌开水闸的梗来源于游戏里赤舌传记，不过荒川和大天狗吵架就是剧情需要了。
②从这下一章开始剧情会加快进度推了，觉得节奏过快或者还好，都依然希望能留一两句评论:D感谢。